夜，卓家老宅。

程緩緩現在睡的房間，就是卓然結婚前住的房間，一個大約一百多平的套間。

卓然自從買了市中心的那棟公寓之後，就很少再回到這裏了，但是他的很多東西都沒有帶走，包括他曾經很寶貝的一堆玩具。

他不經常在父母這裏過夜，所以他房間裏的被褥許久沒有晾曬，就有了淡淡的黴味。

程緩緩醉歸醉，嗅覺還是很靈敏的，尤其是那被子一直蓋到她的下巴上，一呼吸，就立刻有股淡淡的黴味直往鼻孔裏鉆。

她翻了個身，順手將身上蓋著的那條被子往下拉了拉。

可是才拉下被子，立刻又有人幫她往上蓋。幾番幾次，程緩緩弄得有些焦躁起來，胡亂將被子往下一推，忽然從黑暗裏伸出手來，緊緊按在她的手臂上。

同時，她也覺察到，有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。

程緩緩意識到屋裏有人，整個人差不多都清醒過來，模模糊糊看到床上坐著一個人，還是一個男人。

雖然看不清楚臉，但從身材，和身上的氣息，辨別出，這是卓然。她不由得楞了下，這人不是在東京出差嗎？這麽快就回來了？

不會吧，之前他沒有要回來的跡象啊。

正胡思亂想的空檔，安靜的屋子裏忽然響起男人的聲音：“你故意的是不是？”

程緩緩喝完酒之後腦子容易斷片兒，迷迷糊糊的問：“什麽？”

男人微涼的手指，忽然緊緊捏住她的下頷，用力之大，迫得程緩緩忍不住輕哼了聲。

“你想跟我離婚，我不同意，所以你就趁我不在的時候，跑到外面跟別的男人喝酒，喝得醉醺醺的。這還不算，你還要鬧到我父母跟前來，你想讓我父母討厭你，認為你背叛了我，想借著他們的手，來逼我跟你離婚。”

程緩緩費力地用手揉揉太陽穴，思路一點點清晰，之前跟蘇行止他們聚餐的一幕幕也漸漸浮上眼前……

她忽然苦笑了下，這男人腦子裏怎麽這麽多道道兒，戲這麽多，想法這麽多。

程緩緩想轉過身去，可是下巴還被他捏在手裏，只好敷衍似的說了句：“這神奇的腦回路！”

“我說錯了嗎？”

卓然反問，聲音裏透著一絲絲的涼意：“那是因為什麽？因為我不在家，所以你實在耐不住寂寞，爬墻出去找男人？一邊找男人，還一邊舒舒服服的做著卓家少奶奶？”

借著月光，看著男人暴怒的臉，程緩緩忽然輕嗤一聲：“原來你也有這方面的考量啊，那可惜了，出軌爬墻這一套，我三年前就玩兒膩了……呃……”

下巴驟然一疼，卓然之間的力道無形中大了幾分！

程緩緩覺得自己應該慶幸自己的下巴是純原裝的，不然遲早會被卓然給捏變形不可。

她試圖掙開他的手，可是這一舉動似乎又惹煩了他，他下手更用力了：“程緩緩，你說你這張嘴怎麽就這麽賤呢？”

程緩緩眨眨眼睛，還沒來得及細品這句話，卓然便已經單手掀了她的被子，一條腿跨了上來。他輕車熟路的解了自己的腰帶，狠狠壓住程緩緩的細腰：“你不光是嘴賤，你還欠，欠幹的欠！”

上次的疼，沒有讓程緩緩長記性，所以卓然決定，再給她加強鞏固一下。

兩人吵嘴的次數並不多，而無一例外，每次卓然都會輸，所以他只好另辟蹊徑，換一種方式告訴程緩緩，到底他們誰更強，到底她應該如何做人家老婆。

程緩緩覺得，卓然在東京出差的這幾日，她好吃好喝保養著的身體，在卓然的一番攻勢下，一夜回到解放前。

仿佛身體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，就像一塊破抹布一樣，被他折來疊去，變著花樣兒的作踐。

甚至程緩緩都懷疑，他在東京出差的這段時間，是不是真的去玩兒島國妹子了，不然他打哪兒學會這麽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姿勢體位？

偏偏這裏不是他們的公寓，是卓家老宅。

程緩緩還是第一次在這裏留宿，不知道老建築隔音效果怎麽樣，她不敢發出大的聲音，嘴唇被咬得生疼，幾乎沁出血來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程緩緩仿佛都聽見不遠處的菜場裏有隱隱約約的雞叫聲了，卓然才有了那麽一絲筋疲力盡的勢頭兒，從她身上爬起來，有條不紊地坐在床邊穿著衣服。

他推開窗子，外面從夜裏就開始下起小雨來，淅淅瀝瀝，沖刷得院子裏的石板路更加鋥亮照人。

晨光熹微中，廚房那邊已經隱約有動靜了，傭人開始提著菜籃子，到附近的早市上去買最新鮮的食材去了。

卓然回到床邊，看著床上昏昏欲睡的程緩緩，本來想幫她把衣服穿好，可是找了半天，才發現，自己這裏根本沒有女人的衣服，索性用一條半舊的毛毯將她緊緊包裹起來，抱著往外面走去。

程緩緩原本又累又困，任由他如何擺布，也沒有清醒的跡象。可是一到了外面，冷風冷雨一起襲來，整個人都哆嗦了下，忍不住擡頭看著卓然。剛剛行完周公之禮，這樣著涼不會對身體有害嗎？

卓然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，加快腳步往外面走去。走到自己車子前，程緩緩伸手拉開車門，之後整個人都被塞進後座。

車裏開了暖風，加上淩晨時候，市區的車輛少，卓然一路飆車，以最快的時間回到了市中心的公寓。

從地下停車場，乘坐入戶電梯上樓，整個過程，如行雲流水般，一氣呵成。

公寓裏的傭人也才醒來，正在給皮特煎培根，看到卓然抱著程緩緩進來，都楞住了：“卓先生回來了……”

“忙你們的去吧……”

扔下這一句話，卓然便抱著程緩緩上樓了。

拿掉毛毯，將程緩緩光溜溜的身子塞進被子裏，卓然也脫掉外衣，鉆了進去，準備休息。

他實在是又累又困，昨天晚上在東京的時候，就接到了大姐卓凡的電話，說是程緩緩喝醉酒，被送到父母這邊來了。

當時卓然就覺得事情不妙，本來程緩緩就不受父母待見，要是再因為跟別的男人喝醉酒被父母抓到把柄，那恐怕就真的打父母和程緩緩的心上來了，直接給她扣上一頂不守婦道的帽子，一紙休書讓她凈身出戶。

所以卓然幾乎沒有猶豫，直接一張機票，扔下談到一半的生意和合作夥伴，連夜乘坐最早的航班趕回家來。

卓然的身體畢竟也不是鐵打的，一夜風雨兼程，再加上在程緩緩身上消耗了大量精力，他幾乎一挨枕頭就睡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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